有这样一个女孩,从小非常优秀,
有一次,她由于成绩下降被父母骂了几句,为此难受了好几天。从此以后,她的成绩再也没有让父母操心过。
但在大学时,她染上了一种怪癖。
她要求自己的床,必须干干静静,一尘不染。
同宿舍的同学偶尔在她的床上坐一会,或者随手把几本书放在她床上,她都会大发脾气,将床铺反复整理,清洗床单被罩,再喷上香水……
后来,她甚至不肯上床睡觉,宁可打地铺,以确保床上的一切,都永远整洁如初。
这个女孩被学校劝说停学,被父母带着去看心理医生。
但她面对心理医生,依然竭力掩饰自己,说自己一切都很好,希望医生能给她开健康证明,让她能够尽快回到学校。
她生怕自己被诊断为“精神病”。
但事实上,她从小就形成了完美主义强迫症,成绩门门拔尖,背后的强迫自己对学校功课付出更多的精力,同时,也不惜放弃其他方面的均衡发展;
对床铺的洁癖,表明强逼症已经非常严重,并且伴随着很多妄想,例如担心别人身上的细菌会污染了她的床,担心因床铺不够整洁而被老师家长责骂……
她过得很痛苦,总是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但她生怕被贴上“精神病”的标签,一直拖延着不去看医生,也不敢向其他人倾诉。
当她被父母带到心理医生面前时,强迫症已经非常严重,而且已经恶化为精神分裂症。
心理医生倍感痛心地说:
“如果早一些来问诊,也许通过心理咨询就能逐渐解决。但如今,她只能通过长期的药物来控制病情……”
每个人都难免有各种心理问题,或者在某些时候陷入心理低谷,这时候,求助专业的心理干预往往是非常必要的。
而更为关键的,则是:
“你是否愿意与真实的自我,进行联结和沟通?”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心理医生也爱莫能助,哪怕心理医生对这些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们不妨打开英国心理治疗专家罗伯特·戴博德的《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这本书的核心内容,就是对上述问题的深入剖析,以及解答。
“当生活中的你,只是一张假面具……”
戴博德笔下的蛤蟆先生,是一位衣食不愁的中产白领,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和幸福平和的家庭。
平时他在大家眼里,一直非常能干,性格乐观开朗,有时候爱炫耀。
然而,蛤蟆先生忽然陷入了情绪低谷,很长时间也走不出来。
总是独自闷坐,对之前喜欢的网站和书,以及户外运动,都失去了兴趣,对工作也难以专注;
放长假时,蛤蟆先生的朋友,邀请他参加聚会。
他内心一百个不愿意,拒绝的话一直挂在嘴边,却又勉强挤出笑声,一口答应了。
聚会的头天晚上,他转转反侧睡不着;聚会的当天,磨磨蹭蹭不愿意走出家门,迟到了,编了一大堆谎言为此找借口。
但在长假即将结束时的最后两天,一想到要上班,要提交报表,要见客户,就焦虑不已。
他呆望着窗外的蓝天,反复脑补上班后可能遇到的各种困难和麻烦,明明嘴里很干,却连起身倒杯水都“懒得动”。
家人推开他的房门,劝他出去走走。
那一刻,他顿时火冒三丈,有一股想要摔掉茶杯的冲动。
但他立刻恢复了笑脸,平静地说:“你自己去吧,我不要紧……”
类似的精神状态,恐怕很多人,都不陌生。
身边的人,都早就看出蛤蟆先生的“不对劲儿”,有人为他介绍了心理医生——苍鹭,劝他去看看医生。
然而,苍鹭医生听了蛤蟆先生的来访缘由,也就是“被家人朋友劝说,前来看心理医生”时,立刻对他说:
“来访者到底是你,还是你背后的亲友?”
“如果是后一种,我帮不了你一丝一毫,因为你一直生活在其他人的世界里,没有真正的自我。但心理咨询、心理治疗,恰恰的对内在自我的觉察和改善。”
蛤蟆先生过去的光鲜外表,和这个社会的很多人,非常类似:
为了身外之物而奔忙,同时生怕自己一时不慎,“高位跌落”、“落地凤凰不如鸡”;
惯于礼节性的逢场作戏,于内心深处,将周围的人视为潜在的竞争对手,充满不安全感,感受不到人际关系的温暖;
然而,按照马斯洛的“人本主义”心理学说,衣食不愁、生计无虞的生存需求、安全需求,是最基础、最低级的。
人类还有更高级的需求:爱与被爱、得到大家的认可,尤其是,自我实现,也就是真正感到自己“活得有意义”。
而很多人之所以突然陷入抑郁和纠结,是在满足了基本需求之后,既有渴望自我实现的内在欲望,却又畏首畏尾、裹足不前,无法放下虚假的伪装。
即使事业有成,被人认可,也不是真实的自己,而是一张“貌似光鲜、成功,符合别人期待”的假面具。
“除非摘掉假面具,面对真实的自我,否则谁也无法让你摆脱纠结和苦闷,找到自己真正渴望的生活意义。”苍鹭医生如此对蛤蟆先生说。
“两类模范囚徒,其中有没有你?”
书中借着苍鹭医生和蛤蟆先生的对话,谈到了这样一个事实:监狱中,有这样的两类“模范囚徒”。
第一类,老老实实但毫无锐气,谁也不得罪,但做什么都没精打采。
“就算身材锻炼得好一点,或者,主动表演个节目,得到一些掌声,难道我年老之前,能有希望出狱吗?所以,啥都是扯淡!”
这样的囚徒,看守不喜欢,但是最省心。
第二类,则是在某个方面格外突出,堪称标杆。
例如,每天起床最早,率先将被子叠成见棱见角的豆腐块,日常劳动时格外用心用力,对监狱的各项规定倒背如流,一丝不苟的严格执行。
哪怕不近人情的条款,或者在明知道无人严格监控时,也不打半点折扣。
这两类“模范囚徒”,前者对未来绝望,一切意义都化作虚无;后者则把监狱的规范,内化于心,自我监管远比牢头和狱规,更加苛酷,符合监狱规范的“尽善尽美”成了生活意义。
这两类囚徒,都是放弃自我、丧失自我的人,即使再多冤屈也没有勇气申诉。
如果有“逃离肖申克”的机会,前一种人会懒洋洋地躺下:“高墙内外都一样,出去恐怕更难,连免费的午餐都没有……”后一种人则会立刻举报,甚至和企图越狱的其他犯人拼命。
其实,高墙之外的很多人,也很像这样的模范囚徒。
有一搭无一搭的混日子,或者,在没有多少自我提升前景的舒适区里,做熟悉的工作,每个月等着发薪水的日子。
即使薪资不菲,一年到头回想起来,也找不出什么能让自己有成就感的事情。而最美好的生命年华,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消耗着。
但没有人真心愿意这辈子如此虚度,人人从小都曾有过属于自己的梦想。
蛤蟆先生就是这样。于是,他陷入了“自我价值危机”——这也是来自潜意识层面的“抗议”和“呼救”。
“我可以给你开些抗抑郁药,但这只是把你的耳朵堵住,让你听不到内心深处的呐喊。你的苦闷也许能很快缓解,然而这种舒适感,是对自我的彻底放弃,自甘麻木不仁。”
苍鹭医生对蛤蟆先生这样说。
而蛤蟆先生处处得体,在其他人面前显得有面子,即使心里难受也强作欢笑,包括总是不肯拒绝别人,也和自我苛求,对待自己比狱卒更为严厉的囚犯,非常类似。
本文开头,那个对自己的床铺有着极端洁癖的女孩,则是把“床铺整洁”,视为至高无上的“狱规”。
他们身在墙外,但内心却在囚笼中,而且是不敢迈出牢房半步的“模范囚徒”。
而真正的有效的心理治疗,医生只是辅助者。
最关键的,是饱受痛苦的“心灵囚徒”,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个现实,激活自己内心的活力,并且付出一定的时间和心血,逐渐拆掉内心的“高墙铁网”。
“抛弃过去的一切,才能重新开始?”
蛤蟆先生在和苍鹭医生交谈了几次后,越发意识到:“做个光鲜的白领,这并非是我真心想要的生活。”
之后,蛤蟆对苍鹭说:
“我现在有一种冲动,明天就把工作辞掉,环球世界去,大不了房子和车子全部抵押……”
他问苍鹭:“如果我这样做,是不是找到了真实的自我?”
出乎蛤蟆先生的预料,苍鹭医生摇摇头。
他对蛤蟆先生,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个住在冰山的孩子,出门需要穿着冬装。他的父母每天都叮嘱他:千万要爱惜,不要弄脏、弄破!
有一次,他出门时,不小心划破了冬装,被父母当着其他很多邻居,一顿数落。他惶恐不已,也感到很丢人,担心因此失去父母的爱。
从此,他为了避免发生类似的事情,尽量减少出门,更不敢参加各种体育运动。
有一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仿佛被冬装所绑架了;同时,他也确信,父母不可能因为几件冬装的损坏,就不再爱自己。
于是,他把冬装脱下来摔在地上,狠狠踩踏几脚,然后打开门走出去,准备开启一种符合自己期待的全新生活。
但是,他还没走多远,就感到越来越冷。
这个孩子陷入了犹豫:我到底要不会回家,重新穿上防寒的冬装?如果重新穿上,我是不是又回到了过去?
听到这里,蛤蟆先生明白了:
长期以来的生活,即使充满不如意,但同时,也承载着很多难以被替代的作用。“做自己”、“活出生命的意义”,也要综合权衡,循序渐进地实现。
继续背负着过去的重担,只要多一些平常心,少一些执念,就能轻松很多。
包括那位对床铺整洁有强迫症的女孩,在病情好转之后,也明白了“收拾好床铺”并没有错,但不妨容忍一定限度内的脏乱。因为,生活注定无法处处完美。
走出心理诊所的蛤蟆先生,继续回到之前的公司,生活仿佛没有太多改变。
但他对自己的下班后充满期待,业余时间安排了不少属于自己的学习和娱乐。
同时,他也真心渴望做好每一天的工作,问心无愧地获得薪酬,用这笔钱,来丰富自己的业余时间,逐渐实现自己的梦想清单。
他也在积极准备PLANB:
持续学习,并对就业市场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