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同样一个材料的拐杖,有的形上只是比另一个形多扭曲了一点,价值上就可能一个是让人爱不释手的宝贝,一个是烧材都不心疼的木料呢?因为,就是多扭了那一点,它才符合“线”的美学标准。
而那个标准,就是艺术审美的高度。
你想,为什么每个人都画树,文人画里的树就美到极致呢?
近代有个做盆景的出家人,素仁和尚,文人树开宗立派的大师。说素仁和尚经常去盆景市场买一些别的匠人认为没价值的桩子,回去后自己修剪养护。那些被忽略的桩子被素仁修剪后的意境、神韵,高雅脱尘,并且成了在盆景艺术史里很重要的作品。那么同样一个树桩,素仁和匠人看到的分别是什么呢?
艺术是很玄妙的。打个比方,比如一个老农在山上挖了一棵适合做盆景的桩子,搬回家后修了下,觉得挺好看的,当盆栽放在窗户台。那么这棵品相不错的树桩,可能就值几十块钱。素仁和尚见到后,觉得有多余的枝条,于是咔嚓一剪刀。他只需要剪那一下,这棵树桩就从盆栽上升为盆景,价值就从二十块上升到二十万。(说起这个想起前年在山下一个村民家看到有个极其难得的刺柏,隔日去看,竟被他毁了。。大哭一场的心都有)
那么这一剪刀剪掉了什么呢?
这一枝,不小心,多剪掉了一片叶子。
这样就完整多了。
而就是这一点,它才符合“点线面”的美学标准。而那个标准,就是艺术存在的意义。也就是素仁那一剪刀剪掉的多余。
好了,我的重点是:诗歌也一样,一个断句,一个词不对,整首诗气就断了。而那被愚蠢轻薄的,看似随意的回车键,和反复斟酌改动的某个字,就像那个小叶片的意义一样。诗是语言的凝练。所以,如果文学是把刀,那么诗歌就是刀刃,写诗就是打磨刀刃。
我以后(不要相信一个拖延症,我就这么一说…囧)要是准备充分了,就写一本书,诗是所有艺术的捷径,起码对我来说,我对所有艺术的经验都是拿诗来验证的。所以如果想好好写作的,就去写诗把。就像如果想学画画,就去写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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