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处理治疗内、外见诸行动的技术
关于边界的一般概述
尽管我们向来访者明示了治疗框架和工作联盟,但是他们并不能总是遵守心理治疗的规则。当他们在治疗中做了一些打破工作联盟的事情时,我们称之为“治疗内见诸行动”(actingIn)。如果他们在治疗之外做出一些不当行为时,我们通常称之为“治疗外见诸行动”(actingout)。
“治疗外见诸行动”的原本意义是指来访者在治疗室之外进行的一些行为,这些行为象征性反应了来访者在与治疗师的关系中可能存在着需要思考的一些内心冲突,而这些冲突给来访者带来了太强烈的尴尬感受或罪疚感。今天,我们使用这个术语来描述那些有适应不良行为的人(他们的判断可能是不准确的),这些适应不良的行为是来访者各种各样的愿望、情绪和防御机制的象征。
毋庸置疑,来访者有可能采取无数种行为方式在治疗之内和治疗之外突破心理治疗规则。本章节我所举的例子只能反映这个主题的冰山一角。
问题38
那些治疗中试图当面脱衣服或诱惑你的人；
以及那些想触摸你的人
显然,尽管在治疗中触摸治疗师要比在治疗师面前脱衣服或邀请你进行性活动显得不那么过分和异常,但所有这些行为都是有联系的。在我相当长的职业生涯中,我能想起差不多三或四个女来访者在我办公室进行过这样的行为,还有一次是一个男同性恋来访者,在我的督导生涯中,偶尔会有治疗师报告此类行为。
如果有来访者试图在治疗师面前脱掉衣服,邀请治疗师进行性活动,或遇到治疗时想要触摸治疗师,或者是在治疗中,或者在治疗之外,治疗师应该使用什么样的技术来处理这种事情呢?
简短回答
针对来访者脱衣服这个问题的主要解决方法,首先是治疗师一定要通过告诉她们“少来这套”,并坚定有力地阻止这种行为的发生。如果她们拒绝停止这种行为,治疗师要马上打开治疗室的门,并走到等候室。治疗师告诉她们要停止脱衣服的行为；治疗师要及时离开治疗室,直到她们把衣服穿上,并答应愿意与治疗师讨论脱衣服的事情的时候,治疗师再走进治疗室。当来访者在治疗室之外见到治疗师并想触摸治疗师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当时就向她们表示这是你不能接受的事情,不论遇到什么事情,治疗师都要在下一次治疗的一开始就与她们讨论这件事情。
有趣的是,这些类型的“治疗内见诸行动”(actingin)不仅仅局限于女来访者与男治疗师之间,偶尔也会出现在男来访者与女治疗师之间,以及也有男性或女性来访者想诱惑同性别治疗师的情况。
当来访者脱衣服的时候,那就是她们在严重破坏治疗框架。依我看来,如果来访者反复在治疗中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她们就是不可能被治疗的一类人。心理治疗主要要做的工作是讨论和解决各种冲突,既有内在的冲突,也包括外在冲突。脱衣服或与治疗师发生性关系与心理治疗点关系也没有,而且根本就是无用的事情。
小技巧
在治疗师办公室发生不恰当性行为,无论对于治疗师还是来访者都是一种危险行为。必须立即让这种行为停止发生。如果治疗师在接下来的治疗中,不能成功地让来访者理解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和为什么不能接受这种行为的话,那么这个来访者就需要被转介给另一个治疗师。
举例1
几年以前,Caleb,一位精神科住院医师,报告了他的一个女性案例,案主名字是Zena,Zena坚持认为Caleb与她性交过。Caleb告诉Zena,他是她的医生,而且他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发生性交是不可能的事情。Zena坚决认为他正在剥削她。这位精神科医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Caleb在一次住院医生上课的时候讨论了这个问题,我解释说,Zena发展出了一种精神病性移情,因此他应该把Zena转介给其他医生为地进行治疗。他说他曾经试图这样做,但她开始脱衣服了,并告诉他说,她感觉自已是不可爱的,如果他不和她性交,她就要自杀。我指出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情境,并建议如果Zena再威胁说要自杀,他就应该把她收住院治疗。
Caleb过后告诉我,他的治疗督导师建议他设法“坚持到底”,甚至在拒绝她的愿望时要更加坚定。他在这个治疗中感到很受折磨,直到一年多之后他要结束他的住院医师培训时,他告诉Zena他不再有时间与她一起工作了。她确实同意转介给另外一个治疗师,这回是一位女性治疗师。
过了几年之后,Zena在“治疗之外见诸行动”了她对Caleb“拒绝”她的愤怒,她经常打匿名电话医院炸掉。实际上,没有人能确定这就是Zena干的,但有时候她在打电话时会提到Caleb医生的名字、而且Caleb明确地认为打电话的人就是Zena。每次她打这种电话时,医院中大量医院,包括住院病人、治疗专家和其他工作人员。医能不得不接受排查和清理,经常会花上一个多小时。
几年之后，炸弹威胁最后才平息下来。
因此,简单一点说就是,如果有来访者不能停止他们的引诱,以及治疗师也不能帮助他们理解他们正在做什么,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转介给其他治疗师。
详细回答
通常情况下,当治疗师告诉来访者停止脱衣服或触摸你(以及跟他们说马上停止这些行为)之后,他们就会停止行动。在那个时刻,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抽象能力和整合能力,通常的好办法就是设法帮助他们理解他们在你面前脱衣服(或触摸你或诱惑你)的意义是什么。
就触摸来说,通常情况下,当一个女来访者触摸一位女治疗师的时候,这表明女来访者并没有感觉到与女治疗师之间有足够的亲密；触摸女治疗师减轻了挫折感,失望感,以及有时候可以减轻愤怒感(也就是,触摸是一种防御,同时也是一种快乐)。治疗师可以在治疗中向来访者解释这些意义。
当一个男人与女治疗师做治疗,在治疗结束时他触摸女治疗师(更多是威胁性的),最有用的办法就是治疗师要立即向男来访者指出这是一种不恰当的行为,而且必须要在下一次治疗中讨论这个问题。
举例2
Ursula在督导中告诉我,Will,她正在治疗的一个男人,在离开她的办公室时,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女治疗师的肩。她有一种被控制感和紧张感,尽管Will显然是以一种“友好”的方式触摸她的。
我建议Ursula去告诉Will,这种行为是不恰当的,是不受欢迎的,以及他一定要保证不再做这样的事情；她应该向来访者指出,他正在打破治疗界限,有可能他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正在对治疗师施以某种方式的控制。
我也建议Ursula向来访者解释,他认为“友好”的方式背后可能隐藏着他关于把女性支配到一个可以被他控制位置的内心冲突。
Ursula在下一次督导中报告,她在治疗中成功地把Will的触摸行为联接了他是如何感受到在生活中被他母亲控制,以及之后被他的两任妻子所控制的事情上。
在澄清了这些之后,他对治疗师说,“我想懦夫苏醒了。”换句话说,他发展出了对Ursule的焦虑(他生活中另一个关心他的女人)。他一直担心女治疗师将会控制他,批评他,以及阉割他。触摸她是一种采取控制和害怕她的方式；但他把这个行为合理化为仅仅是“友好的”(无意识防御)。随后他理解了他应对两任妻子的方式导致了两次婚姻的失败。
举例3
Lynn,女性,23岁,患有精神分裂症,她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很疼。然后,她拉起了裙子,跳起来坐在我办公桌上面,做了一个双腿劈叉,并开始脱裙子。这令我非常地吃惊,我让她赶紧从桌子上下来,并把衣服穿回去。我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我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告诉她在她穿好衣服之后我马上就回来。
过了一会儿,我返回了办公室,她已经穿好了裙子,正在穿鞋。她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在我劈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腿感觉非常的疼。我告诉你我是个芭蕾舞蹈家。”我承认了她试图与我交流的努力,但告诉她这种身体方式有太多性的意义,而且是不合适的,而且她不能再那样做了。她又一次表达了歉意。我完成了对她的心理评估,并把她转诊到门诊接受治疗。
举例4
Vera,女性,38岁,在与我进行初次心理评估期间,她主诉乳房疼痛。我正在倾听她,并设法去理解她的问题,这时她快速地滑脱下她那本来就很宽松的上衣。我感到非常的吃惊,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并提高说话音调坚持让她把衣服穿上去。
她笑了起来,争辩说她只是想让我看看她的乳房出了什么问题,在她正要解开乳罩的时候,我提高了说话的音调,甚至大声告诉她不能那样做。她有点悔悟了,对我说对不起,然后就把上衣拉上去了。她又一次合理化了她的行为,还说她是想让我看看她的问题在哪里。
我告诉她,她正在使用大量的否认机制,目的是不要认识到她所做的事情具有性的意义,并补充说,正是她使用的否认机制有可能解释了她对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吃她豆腐的困惑。然后,她想起了在大学期间有一次约会时被强奸的恐惧经历。那时她让约会对象看她乳房上的一颗黑痣,他趁机逼迫她进行了肛门性交。
举例5
Hastings,我治疗的一位男同性恋者,他的问题是抑郁症和酒精滥用,提出了一个想与我性交的问题。我对他指出,他的这个想改变我们之间关系的愿望,表明了他有想缓解某种焦虑和想操控我的欲望。
他声称他想与我性交只是为了“好玩儿”,没有别的意思。我坚持认为他的这个愿望有想操纵我的意义。这些意义如下:
◆指向其父亲的潜藏的暴力性冲动,这个冲动已经被性化了；
◆指向其他男人的潜藏的竞争和暴力感受,这些感受也被性化了。
然后,他就报告了他一直如何殴打他的同性恋情人的事情。尽管他的同性恋情人是一个性受虐狂(他“想要被他伤害”),但Hastings总是对他做的过头了,于是他的情人威胁他说,如果Hastings继续这样伤害他,他就会离开Hastings。
当我们把Hastings对待他性伴侣的行为与他诱惑我的企图联接的时候,我们理解了他在他的玩闹中隐藏着对他妈妈和爸爸的愤怒,因为父母曾经创伤性地虐待过他。
——选自杰瑞姆?布莱克曼著《个心理治疗难题》年12月第1版第3次印刷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乌兰察布市伊湘蒙心理咨询中心，预约联系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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